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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妈妈的咸菜干》

    更新时间:2018-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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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盛夏逛菜市场的时候,看到卖梅干菜的,总是情不自禁地驻足买上一些回来。当一碗黑红晶亮的梅菜烧肉端上桌,我贪婪地嗅吸着它独一无二的香气,夹上一块肉放入嘴中,慢慢品味着那熟悉的老味道,品味着那再也回不去的老时光……

梅干菜在我的家乡叫咸菜干,自有记忆起,就记得妈妈每年腌制咸菜干。阳光温暖的冬日,妈妈在两棵大树间拉上一条长绳,挑选高壮肥嫩的大青菜洗干净,一棵棵挂在绳子上吹干,家里准备一只大缸,妈妈用盐水洗过脚,跨入一米多高的缸,接过爸爸递给的一捧大棵青菜,在缸底铺上一层,在菜上洒上厚厚的盐,再铺上一层青菜,然后将菜踩实,我踮着脚双手勾着缸口探着脑袋满眼的新鲜,闹着要到缸里踩咸菜,爸爸经不住我纠缠,帮我洗过脚,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将我叉到缸里,我兴奋地在高过头的缸里踩着青菜,腌咸菜的盐粒很粗大,大的如黄豆,小的像米粒,晶体状有棱有角,粗盐粒硌着脚痒痒的。就这样,爸爸在缸外递菜,我陪着妈妈在缸里,洒一层盐铺一层菜踩实,再洒一层盐铺一层菜踩实,直到我们踩着菜已高高地站到缸口,此时,黄昏的暖阳爬过简陋的茅屋小木窗钻进屋里,丝绸般柔软,爸妈沐浴在冬阳里,罩着一身金色光芒,六七岁的这个瞬间如一幅美丽的油画,挂在我的岁月深处,很暖很暖。对于孩子,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爸妈一起陪在左右。

满满一缸青菜腌好,爸爸最后在上面压上一块大石头,将青菜压实。两个月后,菜里水分渗出,咸菜卤水淹过石头,从卤水里摸出一根咸菜,琥珀般通透晶亮,切好了就着粥,寒冬太阳里一坐,喝一口滚烫的山芋糁粥,夹一块金黄的咸菜放入口中,香脆爽口,嚼之咯嘣有声,像如皋的萝卜干,让寒冷与清平变得有色有音。来年早春,妈妈又在两棵树间拉起一根长绳,将黄澄澄的咸菜起卤,一棵棵挂到绳上晾干,然后放入大铁锅里加入卤水煮熟,再一根根挂到绳子晒上三五天,待咸菜变得色泽暗红发亮、完全干爽,在大晴天取下切碎,放入一个大菜坛中密封,可供四季享用。随着那条长绳上的色彩由翠绿到橙黄到暗红,大青菜在妈妈手里变成了咸菜干,清贫年代,咸菜干就是家庭桌上主菜,也成为童年里深刻的味道。那时候吃上肉就是奢侈的享受,偶尔爸爸买回几斤五花肉,分割成大块煮熟爽干,埋入咸菜干里再密封好,咸菜干慢慢将肉块腌出一种特别的咸香,整月都不会变味,炎热的盛夏,爸爸做上一顿凉拌面,就会从咸菜干里掏出一块肉切上三五片放到我的碗上,吃得我酣畅淋漓、打嘴不丢,爸爸坐在对面美滋滋地看着,一脸的欣慰与享受。从此我对咸菜干烧肉上了瘾,每年盛夏我都要吃上一顿。78年后,农村条件渐渐变好,家里饭桌上的菜越来越丰富,妈妈的咸菜干依旧每年腌制,煮肉时,抓上一把咸菜干撒上,红烧肉顿时香气扑鼻、肥而不腻,纵是酷暑也让人胃口大开。

高中时离家住校,每个星期天回校时,妈妈都会用咸菜干煮花生,装入一个大玻璃罐密封好,爸爸从咸菜干里摸出一块腌肉,切片放进一个铝饭盒,拿一个网兜拎上,让我带到学校就粥,妈妈的咸菜干煮花生、爸爸的咸菜干腌肉陪我度过整个高中时光。成家后,周末带着爱人孩子回家,爸爸随时都在咸菜干里腌着几块熟肉,这已经成为爸爸的一道特色菜,也是我的最爱。回城前,爸妈到田里挑选最好时鲜蔬菜、最大的瓜果,优选的大米、花生,鸡蛋平时自己舍不得吃,此时大袋小袋装满我的车,爸爸总是不忘给我捎上一包咸菜干和几块咸菜干腌肉。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而今,爸爸已离我远去,妈妈也已是耄耋之年。他们的咸菜干成了记忆中刻骨铭心的味道,成了岁月里经久不绝的念想。

(如皋农商银行 黄亚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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