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蔚蓝普照》
更新时间:2014-03-21 作者: admin
我的一位高中语
“渴望晒着蔚蓝”这句之于整篇,是个“早产儿”。那是四年前的初秋,我与友人行旅海南宝岛,至著名的亚龙湾亲海踏浪,我诧异于海水的清莹澄碧,尤其是海水之蓝,浓淡相宜,是我异地观海而不得的奇景;最为惊喜的是,仰躺在金沙滩上,天空的蔚蓝宛若海水洗过、丝绸拭过,洁净、纯粹、清新,像女神的皮肤,我屏住呼吸,“仰为观止”。多少年了,我从未欣赏过这样美的蓝天,这是视觉的一种奢侈,是心灵的一种盛宴;这是天空对双眸的一种恩泽,是自然对人类的一种尊重。于是,灵感迸发,“我渴望晒着阳光/也晒着蔚蓝”盘桓心头,挥之不去;我动用情感上的金丝绒珍藏,待机喷薄。
就像每一条河流现时只能在地图上蔚蓝一样,家园的天空经过后工业化和经济时代的联手“变脸”,再也不能变回到最初的青涩与清纯,蔚蓝已成为一种遁词,成为一种忧伤,成为一种刻骨铭心的乡愁。一位负笈德国汉堡求学的亲戚春节归来,向我描述当地天空的蔚蓝程度,七、八千米高空中的飞机,虽状如核桃,但清晰可辨,飞机尾部的白色喷气,细细如描,俨然上帝的工笔画。闻声,周遭的亲友一片惊讶:我们头顶上时常有飞机经过,却是“只闻其声”,连“灰机”都不能见。就像英雄牌蓝墨水逐渐式微一样,这些年来的阳光,也不再劲力如昔,它遭受重重的雾气扬尘,终了着陆时,竟软塌塌、白晃晃地挂在枝柯上,铺在地面上,精神全被无手之手掏空,有点沦落风尘的况味。
戾气逼人的雾霾,将我们留滞在室内。我只能在恍惚的回忆之中打捞远景,在坚持葆有良知与责任的书籍中,邂逅蔚蓝,交出初恋一般的心跳和泪滴。
万仞雪峰,白发皑皑为谁厮守?头颅之上是神明,这神明是同样如磐石般厮守的蓝,是仓央嘉措诗集铺展的广阔的蓝;挨着蒙古包摆动的白云,用鲍尔吉·原野的话说,那是“神的手帕”,它们包裹起蓝天滴下来的水晶,擦拭沉降在地平线上的“呼麦”,呼麦从天空滑落下来,又俯吻起草原,是苏赫巴鲁诗行排列的绵长的蓝。在迟子建的字里行间眺望北国寒夜的靛蓝星空;在诗人于坚旅藏的日记里,仰视天上那“一动不动的蓝”;在蒲宁的白桦林中凝眸,那带状飘逝的蓝色之雾;在汪曾祺《岁朝清供》之《花》中,看出了“思念是蓝色的”;诗弟吴茂华“异乡”的天空中是安静的蓝……作家、诗人对“蓝”尤为敏感,以为圣洁,以为禅境,以为仙界;他们眼中的“蓝”,既是视界的,更是形而上的。
我自然就联想到2009年暮春,在洋河酒厂被江苏省作家协会确定为文学创作基地的仪式上,该厂“酒头”杨廷栋告知我们“蓝色经典系列”的创意人与命名人,正是在场的、诗名早就闻达四方的
我询问过一位画家朋友,天空最美的色彩、最佳的表情是什么?答曰:蔚蓝。
还是蔚蓝。我禁不住又回到乡贤汪曾祺的诗文中,我坚定他的文字里弥漫的正是这样的蔚蓝,这蔚蓝已不再是字面上的表意,也不是物理上的显色,而是一种明亮的亲切,一种小小的温暖,我要平静地晒着这样的亲切与温暖。
这时,我的耳边竟然响起汪老清朗的话音:“一般蓝色的花都带点紫”。我仿佛又听到西哲轻轻的点破,“紫色近于忧悒”。
我怎么说到忧悒上来呢?心头有雾水升起,但我渴求的是蔚蓝普照。(阜宁农商行 张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