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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存单》

    更新时间: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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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不多呀。”我隔着半开的卷帘门向外望去,营业厅门口仅站着两位老人,肩膀上有伞上洒落的雨雪,显然已经在门外伫立些许时间了。

“是呀,这几天来的人比年前可少多了,”身边的大堂经理呵了口气,“这几天天气这么冷,不是落雨就是落雪,这些老人家还天天往我们银行跑。”她边说边请保安师傅用钥匙将卷帘门打开。

“不是还有几分钟才开门吗?”

“天气这么冷,营业厅空调虽说刚开,却也比外面暖和啊,先让他们进来坐坐。”大堂经理一边在叫号机上取了两张号递给我,一边向我解释着其中原因。

两位老人进来后,我才发现其中一位老太是赶我们银行“早市”的常客,一笔仅六十元的老年金,一个月要跑个十几趟银行来问我们。“小伙子,我咨询你个事哦……”老太颤巍巍地挪进银行门,走过我身边时,忽然停下,抬头同我说起了话。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看不出什么花纹、颜色的手帕,暗溜溜的一坨,左一层、右一层地打开,从中翻找出一个老旧存折与一张新发的礼仪存单。我接过两样东西仔细一瞧,存折上赫然印刷着一笔又一笔六十元的存入支出,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张政府征地给予的拆迁存单,整整一百二十多万元,这着实令我有点惊讶。

前些日子,小镇里许多老房都被纳入了规划,如今拆迁款陆陆续续地落实了下来,握着拆迁存单的老太显然也是其中一位拆迁户。

“小伙子,请你帮我瞧瞧这个月的老年钱还到了?”老太小心翼翼地将手帕放回怀里。

“老太,您看,您这个月的老年金,前天已经被您取走了,六十元,您看这里是日期,这里是余额,已经取不到钱了,您下个月再来哦。”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想老人家记忆力不太好,说多少次,过两天肯定还会来问。

“取不到了呀。那谢谢你哦,小伙子,”她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请你再帮我看看这张单子上的钱能取吗?”

向她要来了身份证后,我将她领去了已经开始办公的柜台。在我们的推荐下,她转存了一年一百二十万元的大额存单。我和同事都劝她趁着我们银行刚刚上市大额长期存款利率高的时机多存几年,可老太坚持只存一年。

办完业务,老太一只手紧紧抓着存单存折和零钱,颤巍巍地走去一处座位。坐定后,她再将那块破布手帕摸出来,一层一层地将存单存折和零钱包裹住,忽的,仿佛又记起了什么,她将我喊来:“小伙子,请问我是下个月初拿养老钱吗?中间不需要来了吗?”

我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是的,下个月来。但是老太,您现在拆迁款利息比养老钱多多了。而且存三年,四点几的利息,比一年两点几的利息多一倍。您为什么不考虑存三年呢?您天天惦记着六十元的养老钱,难道不关心下那一倍多、几万元的利息吗?”

老太犹豫了一下,忽然问我:“存三年的话,如果我今年不在了,我家小孩可以凭身份证领到存单上的钱吗?”

“这……”我愣住了,“老太,大过年的,您身体这么健康,怎会不在呢。别瞎讲。”

老太的声线逐渐低沉却清晰起来:“没得事小伙子,是我自己感觉熬不过今年了。一辈子没拿过这么多钱,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就想留给小孩。那个,如果我过世了,小孩可以凭身份证来取这笔钱吗?”我鼻头一酸,将具体事项告知老太之后,便将她扶送了出去,直到看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歪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那天下班后,我脑海中总浮现着她佝偻的身形、沾满泥灰的衣裳,以及那一双深凹在面庞上却闪烁着慈爱光芒的眼睛。在我心中,她依旧是那个怎么也记不住事情一直问我要老年金的农家老太,也依然是那个小心翼翼存大额存单的潜在客户,但更是一位将自身所有无偿给予子女的伟大母亲。

 

(紫金农商银行 朱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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