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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一张假币的自述》
更新时间:2014-12-04 作者: admin
本来,我可以成为一张白纸,供人们书写梦想,记录美好;或许也可以成为一副字画,供人们欣赏美景,修身养性;即便成为不了高尚的杰作,也可以成为一卷普通的纸巾,能够擦拭灰尘,给人们以明亮和清洁。但我最终被不法份子变成了一张假币,我无能为力地充当了他们的犯罪道具。
我憎恨罪恶。我被一个年轻人放在皮包的隔层里面,然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递给一位商店老板,年轻人拿着由我换来的香烟,灰溜溜地跑了,我明显感觉他稍带紧张的神情和离开时心中的窃喜,我憎恨这张丑恶的嘴脸。
第二天,我的“与众不同”被商店老板看出来了,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将我放到一叠人民币中间,我看得出他有多生气,口水都溅到我身上来了,我有点愧疚,但我也恨他,因为他再次把我转手。他昧着良心,将我当作货款交给了另一个人,而且,他脸上没有一丝慌张,甚至还称兄道弟地和人家有说有笑,这让我更加觉得恶心和羞愧。
我向往正义。曾在一位妇人钱包里听外面的人议论说,银行没收假币,像我这样的,往身上盖个戳,就被关押起来再也不放出来了。其实银行我也去过,但一直被关在钱包里,银行工作人员没有发现我,透过袋口的缝隙,我看到银行里张贴着假币识别宣传,柜面玻璃上还有“假币一律没收”的标语,比起在外流浪漂泊、遭人唾骂,我倒觉得银行才是我的归属,我渴望正义,只可惜身不由己。
我怜悯弱者。几经转手之后,作为一筐鸡蛋的交换筹码,我被递给了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此刻,他把我揣得紧紧的,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柴火堆烧得正旺,火光在老人善良而慈祥的眼睛中跳跃,我却藏得更深,不敢再看老人的眼。几日后,老人来到卫生站要用我换点药,医生告诉老人这钱有问题,我发现老人的眼神慢慢变得呆滞起来。我既感到惭愧,又为今后辗转各地的人生感到懊恼,在老人手里,我一直颤抖着,颤抖着。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老人手中一跃而下,带着人们对我的偏见,也带着我对老人的愧疚,纵身跃进柴火堆里,再次看见老人善良的眼神,显得那样坚毅,仿佛看到火光在他眼睛中跳跃,跳跃……(海安农商行 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