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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爱到无声》

    更新时间:2014-12-09 作者: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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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青青虞山脚下,一幢三十年代建筑风格的小院落。他守在她身边,如往常样谈谈闲话家常。一抬眼,第一次注意到再熟悉不过而又影像模糊的她的侧影。七十多岁的老人,手执锅铲立在小煤炉前,探着身子向前,目光专注在细铁锅里,为体质虚寒的他不紧不慢地翻炒一锅黄芪,丝丝花白的头发凌乱在额前。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他的老母亲,十一月的黄昏,小院里的家什和植物都静静地沐在浅灰色的薄暮天光里,只有小煤炉里红通通热闹的炭火,以及嚓嚓嚓锅铲摩挲小铁锅的声音。一瞬间,如潮水漫过的沙滩,他的心头湿漉漉一片。

这是乡间河塘里的一种淡水鱼,学名虎头鲨。虽然名字生猛,但性子静,经常半天停在浅水处的河底一动不动。喜欢在靠岸的石缝、木头树桩上产卵,然后静静栖息在一侧,虎视眈眈地守候它的宝贝。这个时节钓母虎头鲨最简单,什么饵料都不要,你只要伸出手指去触碰它的卵,它能以电的速度冲上前,迅速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你的指肚,即使你把它拖离水面,也不松开。

这是夏末,散发着淡淡来苏水味道的肿瘤医院病房。长大后第一次,她与她睡一边。半夜里,二十多岁的她忽然惊醒,她抚摸她了!她细瘦的手指慢慢抚过她汁液饱满的脸颊,她的后背……安静的病房里,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有多少年没有过的体味,她没有吱声,泪,却禁不住地滑下来。恍惚间,依稀记得当时年纪小,她放学后回到家,甩开书包把头埋在她的衣襟里,嗅她身上淡淡雪花膏的香气,她停下为她织毛衣的手,细细抚摸她柔嫩的脸。一个月以后的瑟瑟雨夜里,她守在她床前,紧握着她冰冷、潮湿、槁枯的手指,她,阖然逝去。

这是春日的午后,从老屋的檐上扑楞楞掉下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麻雀,黑溜溜的小眼睛瞅瞅四周,试探着拍动翅膀往前飞了一射之地,又落下来,惊了躺在草垛上晒太阳的大狸猫。它悄无声息地滑下来,瞄到离小雀儿只有 两米 远的身后,弓起了腰,如搭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忽然嗖的一声伴随着一只大麻雀直冲而下,它刷地停到了离猫只有 一米 远的地上,全身羽毛振耸成球状,探头鼓振着羽翼跃跃向前,振颤声如鼓点擂破迟迟春日的宁静,猫怔住了,两厢对峙了十几秒钟,猫掉转头,慢慢走开。

这是汶川震后的一地狼籍。他们扒开最后一块倒塌的水泥预制板时,发现了她和她襁褓中的孩子。她已经死去,蜷曲的身体还穹窿般地护着她的孩子,指尖伸在孩子的小嘴里。他闭着眼睛,小嘴还在香甜地吮吸。沉重的水泥板压着她不能有大的动弹,她无法哺乳,于是她咬破了指尖,用她的血维持了他弱小的生命。

它、她,都有一个最简单的名字,叫母性。只是这母性的爱无言,却可以爱到潮湿、爱到凶猛、爱到心酸、爱到无奈,爱到让你有触摸不得的疼痛。(东台农商行  张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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