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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屋后有条清清的河》

    更新时间:2018-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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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老屋的后面,有条清澈的河,她流过童年的记忆,流过午夜的梦境,就这么静静流淌在岁月深处,陪伴我走过一段纯真时光,让单调的童年变得生动,让贫乏的生活变得丰富……

春天,当芦尖儿抽出一两片嫩绿的新叶,清清的水边,游满了小蝌蚪,浑圆的大脑袋拖着一条大尾巴,黑乎乎的,就像毛笔点出的一只只鲜活的逗号,游走在透明的纸上,孩子们激动地挤在河边,新奇地观望着和他们一样不谙世事的细小生命,胆大的捞起一只,托在掌心研究。大一点的孩子,扯下一片芦苇叶子,卷成一个翠绿的卷儿,将小的一头捏扁,放在嘴上,竟能有腔有调地吹出歌儿,小孩儿对一切都很新鲜、兴奋,注意力立即转移,所有人都丢下小蝌蚪找一片芦苇叶扯下,笨手笨脚地模仿着,有的卷儿没卷好就松散了,有的卷好了,鼓起腮帮,脸涨得通红,就是吹不出声音,于是拥着大孩子讨教,一片清脆的童音坠落在静静无声的河水,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夏天,屋后的小河是我们的乐园。烈日当空的中午,一群孩子跳进清澈见底的河水,那一汪清水像父母柔软的目光,亲抚着我们每一寸肌肤,丝绸般光滑、凉爽,让燥热瞬间褪去。初学水的,待在河边浅水处,将头埋在水里,狗爬式向前乱划,扑腾得水花四溅;水性好的,悠闲地将自己漂在水上,头枕一片清凉,仰望一尘不染的蓝天上,偶尔有一片白云飘过。

每年的七月十五,再艰苦,爸妈都要想办法包扁食(北方称水饺,南方叫大馄饨)。吃完扁食,便让我把晾扁食的筛子拿到河里洗干净,筛子刚放到水里,面皮的细屑立即引来一群小鱼,小的一寸左右长,身体还是透明的,两只眼睛乌黑乌黑,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它们兴奋地穿梭着、游弋着,享受着难得的美食,不时有小鱼儿撞到我的腿,痒痒的,我站在水中,静静地陪着它们,任它们吻着我的腿,任它们吃个饱。

最开心的是,爸妈带我们到河里摸螺蛳、挖河蚌。盛夏,河边的芦苇丰盛,水里的芦苇杆上爬满了螺蛳,沿着芦苇杆轻轻一撸,就是满满一把螺蛳,爸妈则用脚探着脚下的泥土,他们一会儿就能在我的惊呼声中挖出一个肥大的河蚌,一个晌午,一家人就会丰收大半竹篮的螺蛳、河蚌。回家后,用水养上两天,滤尽泥沙,妈妈将螺蛳洗净放入锅里,再倒上腌制咸菜的卤水,煮熟,装在一个大盆里,邀上左邻右舍,大家自备一个缝衣针,围着大盆,挑上一只大螺蛳,拨去上面的盖,挖住螺蛳,轻轻顺着螺丝的纹一扭,一块完整的螺蛳肉被挑出,放入嘴中,螺蛳的鲜、卤汁的香,爬满了唇齿,让人吃了一只还想吃一只,很快,一大盆螺蛳就见底了,那时的农村,民风淳朴,大家有点好吃的,便呼朋唤友,享受美味,更享受分享的快乐。爸爸拿来一只大搪瓷盆,将肥大的河蚌劈开,浆汁淋入盆中,劈出的蚌肉,切成长条,倒入铁锅放上油盐煸炒,加入等来的浆汁、漫上水,待汤汁像奶一样白,洒上葱花、淋上香油,盛满一碗放到我面前,趁热喝一口,一股鲜香直透胸肺,今天,无论大小的宴席上,一直找不到当年那种鲜美的感觉。有时妈妈到河边洗衣服,偶尔抓到一两只大青虾、大螃蟹,立即高兴地拿回家蒸着给我吃。这些都是清贫时代小河赐予我的独有的美味。

秋日,两岸芦花雪白,摇曳在秋风中,满眼“蒹葭苍苍”的诗意,孩子们无意于这些,他们穿梭在芦花间,找寻一只只麻雀窝,掏摸出一只只鸟蛋,快乐的叫声吓得麻雀不敢吱声。

冬天,干净河水结上了厚厚的坚冰,光滑如镜,孩子们欢快地,三五成群,在冰上奔跑,滑倒了,快乐地爬起来继续手拉手奔跑,玩腻了,聚到河边,敲下一大块一尺多厚的冰块,抬到岸上,一人分得一块,放在冻得坚实的土路上,一脚踩着冰,一脚撑着地,快速地向前滑跑,欢笑声飘荡在冬日的天空,将寒冷融化、将饥饿融化……

屋后的小河,一年四季赐予我不一样的礼物,她像父母亲一样,宽容、慈祥地陪伴着、爱抚着、滋养着我。

小河,静静地流淌在我记忆深处,她装满我对纯真时光的思念、装满我对故乡的思念、装满我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如皋农商银行 黄亚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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