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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古城雨巷》
更新时间:2019-09-05
这是一个古城,经了许多年岁,如今剥落得只剩黑白单调的轮回,可纵是这样一种轮回,又总是隐晦着,藏于世间最僻静处,洗尽铅华,单舍一片清寂。
初次见到巷,在这烟雨笼罩的韵色古城。清幽的巷隧,不知有多深,轻踏去,软泥青荇的小石板上,伴着足步的轻稳闷闷地响着咚嗒一样谐和的韵律,忽而觉得,在这阒然古巷中闲散的我并非孤独一人,孑然一身了。
天色不是很好,濛然的丝雨轻灵飘落,教人难以觉察。我只是茕然一个失魂者,如今带着一身的疲惫彷徨于此,试图在耳目之娱中寻找些许解脱。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很好,似伤感又不至,似悒郁又不深,芜杂的琐事教人躁动,终日无法静心,这一次来云南呵,也算是难以企望的奢求了。徜徉于此,你尽可以享受,从市廛的喧闹里超脱,濯濯然,不触染半点纤尘,人世的纷扰便在这里涤荡得干净,清新一身了。这是一条幽深的巷,静得只容得下一个人的世界,你却是不要这样固执于占有,偶听得那一两声豆腐贩子的叫卖声亦别有风情,拖着长长的腔调,沿着古巷弯道折来折去,似近亦远,若隐若现,在两道古墙之间游荡着,又一下子冲破两旁的束缚,冲上云天去,这不,倒愈显得几分空灵!
我漫无目的地走,沿着那斑驳的砖墙。不纯白的砖墙,夹杂着浓淡不一的黑,又掺着雾色一般的青,嵌着苔藓,毛茸茸的,爬满一整墙,轻轻地,我指尖滑过,留下暗沉的痕,我又探首凝望,仿佛在几世的苦殇里看透了时空一样,只一眼,便断然那定是岁月残存的痕,历经沧桑的疤。忽地,对望古墙,我看到:初嫁的新娘,羞雅的笑靥;文人墨客在静聆,在吟唱,如闲庭信步,悠悠然羽化登仙了。历史的风尘在这里悄然被揭,清晰开来,现于古墙,似真亦幻。漫步其中,也总有些奇遇,偶有一只矫健的黑影从你身前忽闪而过,却也不必惊慌,继续你的青石巷吧,那不过是好客的黑猫在迎你这远道而来的客人罢了。
古巷只道是个深,深不见底,这样倒也好,没有挂念,只消往前走。
巷更深处,转角多了些许,我依着那砖墙转折,并无心于这样的曲。如今我在这里安静的,一个人,继续生活,抛却浮华,忘却烦扰,只为着沉淀一颗忙碌飘零的心。
仍是那无意一转,却窥见了巷的宿命,我不禁诧然。就这样了了罢却?似乎心存不舍,折回再走一遭?却又贪恋于眼前的未知。我的步履还是没有停歇,仍在犹犹豫豫间惶然继续着。只是最后,我一阵欣然,讶异于发现这巷的无尽头:苍古石桥,湉湉流水,一幅浓淡有致的水墨画又在轻纱帷幔似的烟雨中晕散开了……这无与伦比的美啊,是造化绝妙的恩赐吧,你教我如何舍得再去触碰这清灵的一切呢!
巷是浮生的归憩。因感于巷,从此,我这样做人:如巷之深,若巷之静,人浮我定,人躁我安!
(宜兴农商银行 曹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