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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一把糖》
更新时间:2020-06-24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南通。去南通工作后,父亲便没有来过南通,他少年从工厂辞职后,一直经营着他的小店。之后我进入银行也从来没在他面前练习过技能,妈妈偶尔会过问一下我的工作状态、技能的练习情况。有一次偶然闲聊,妈妈说之前刚进银行需要练习点钞,说你爸爸听别人说要考试,曾去资丰市场、泰宁市场跑了半天想买点钞券,但没有买到,那时的他还不会用淘宝。
我听了很伤感,以后每次回家,都会和他聊聊银行里的生活,教教他使用微信、支付宝还有淘宝。他每每侧着身子听,然后会说很多他的想法。聊天总是在吃饭的时候,饭菜是爸爸准备的,家里的饭菜偏甜,爸爸对于糖,有着天生的执着,他做什么菜都会加一小把糖。
爷爷自小就跟着祖爷爷祖奶奶学着制作糕点,后来和奶奶结婚了,有了爸爸。爸爸小时候对家里的手艺不太感兴趣,却喜欢吃甜。爸爸小的时候物资还是匮乏的,糖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疑是奢侈品。后来爸爸进了一家机械厂工作,但没做多久就辞职了,辞职后的他有点郁郁寡欢。
爸妈结婚后,爸爸独立出来闯荡,初离父母,每每感到孤独艰难时,早餐他都会做麻团,麻团是爷爷手把手教的,那是他的父亲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更加坚定,更加不畏艰难。最初的麻团是不加糖的,就是小面发酵经油炸形成的早点,爸爸是喜欢吃甜的,渐渐的,他就把糖加到了面里面,麻团逐渐有了甜味,就像生活有了甜味,麻团越来越好吃,日子越来越好过。
后来,因为我喜欢吃鸡蛋糕,爸爸专门学会了制作鸡蛋糕,经过几十年的制作之后,他现在不需要用秤,手一抓,一把糖,不多不少,刚刚好,感觉到了,蛋糕自然就好吃了。工作后回来的少了,吃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有一次,有机会代表公司在南通参加决赛,我高兴了好几天,认真准备了一番。大抵是身处基层的原因,眼光、阅历、课题、项目都浮于表象,也没有人随行,一个人孤独地奋战,比赛的时候,同行都是深耕领域多年的课题,经验丰富,被狠狠打击了一番,心情低落,准备回家,出了大楼却发现爸爸站在楼下等我,原来是不放心我从海安赶过来给我加油鼓励。回家的路上,我跟他讲了比赛的经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说很多,到家后去给我做了一个鸡蛋糕。那天的鸡蛋糕格外甜,因为爸爸多加了一把糖,爸爸说之前我太顺了,不来几次挫折,不会成长,然而成长的路上苦多,需要多加一把糖,这样就不会觉得人生苦了。
我吃上一口,细细品尝,咽了下去,眼泪却朦胧了双眼。
吃了一整个蛋糕,一家人随后去街上散步,尽情享受晚风带来的凉爽,一直到很晚才回家。
没过多久,我便回海安到海安农商银行工作,结束了在外漂泊的日子。
我相信爸爸的一把糖,会让我整个一生都甜甜的。
(海安农商银行 朱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