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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印象:里弄、胡同与巷子》

    更新时间:2013-12-11 作者: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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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工具书定义为“狭窄的通道”。蜀中、江淮人口中的巷子,到了苏南一带则广被称为里、弄。苏州、无锡多巷,现今尚大量留存以里命名的街道,譬如风光里、惠畅里、官渎里。清末韩子云《海上花列传》里的洪善卿、罗子富也是成天穿行于公阳里、尚仁里、荟芳里,现在的老上海说到巷子还是里弄、弄堂。到了北方,巷子则多称胡同,北京的胡同有多少?老字号人说:“大胡同三千六,小的多如牛毛。”到如今尚存著名的还有金鱼胡同、菊儿胡同以及前门大栅栏一带的八大胡同等等。

印象中的里弄、弄堂则是繁华老城体内律动的脉络,纤巧而热闹。风炉上的水挑子咕噜咕噜冒着白气,巷口,着对襟衣衫坐竹椅上的阿婆轻摇蒲扇纳凉,哪家门内丝丝袅袅传来有一搭没一搭拨拉的苏州评弹,孩童屁股撅得朝天伏在地上打玻璃弹子,时有拉长音调叫卖馄饨、糖梨膏、面人的担挑颤微微而过。上海的弄堂更是市声鼎沸的妖娆风尘。举目,狭长的巷道两厢尽是挑高晾晒衣衫的竹竿、绳索;弄堂口,脚趾上涂鲜红蔻丹、穿丝绸睡衣的女人惺忪着睡眼弯腰刷刷地涮着马桶;临街搭建仅容一人转身的狭窄灶披间里菜蔬下锅发出热烈的哧啦声…张爱玲笔下旧上海的小大姐最是香艳,趴在楼上窗口,探出头用丝袜吊着竹篮下到弄堂里买吃食。

胡同一词源自蒙古语,喝着驰骋北方草原上的马的奶水长大,与生俱来一股游牧民族的萧瑟、旷达之气。提起北京的胡同,那些挥之不去的高大疏朗的国槐枝叶间的灰天、风过之处哗啦哗啦作响的白桦树、叮呤叮呤的人力车铃铛声、蛰伏于墙角瞿瞿鸣叫的秋虫以及盘旋于一方天井之上悠远的鸽哨似乎都到了眼前,胡同是皇城厚重历史文化的折页。踱步其间,随手一个推门,不小心就闯进小羊圈胡同老舍花木扶疏的院子,瞅见砖塔胡同61号鲁迅伏案疾书《祝福》的身影。

最爱是巷子。枕水而居狭长、幽深的巷子如老城厢掌中盈盈一握,温润、滑凉之意顿生而又有裂纹的朴玉。巷道多以石条板、青砖铺就,因了古、旧,有格外颓废的美。百年餐风饮露,手指轻抠处,老砖墙细腻的砖灰如粉齑纷纷而下,与之相对照,墙根脚秋海棠、凤仙、蓬草、青苔异常的盛,更映衬出巷子的斑驳、寂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唐人刘禹锡笔下秦淮河边的乌衣巷,连夕阳都是颓废得斜了。因了与密密匝匝的雨丝关联,巷子又是袅娜、多情、诗意地栖居。戴望舒的《雨巷》里走出的那位撑一柄油纸伞的姑娘,结着丁香一样的怨愁。陆游诗云: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绵绵一夜雨过后,深巷里的杏花、栀子、白兰花的香也是泅了层层水雾气,朵朵湿漉漉的。时光流进了巷子,也不自觉地慢下了一拍。光阴成了砖缝长满羊齿状蕨类植物的深院里一寸一寸拉长的花影,成了八仙桌边外婆手中那卷慢慢翻阅的蓝面线装古旧《聊斋志异》,成了小煤炭炉铁火钳上文火细细烘焙,慢慢四溢的米饼焦香,成了墙头狗尾巴草摇曳着的瑟瑟秋风,以及,冬之夜,静听,似乎还隐隐传来的笃笃梆子声。(东台农商行 张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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