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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陪父亲洗澡》
更新时间:2014-04-18 作者: admin
周末,朋友邀我与他们一块去乡下采风,我说自己有事走不开,朋友讥我矫情。拗不过朋友的热情,我只好如实相告:每逢星期天,我要带老父亲去洗澡,一语即出,朋友们流露出敬重之意,随之安静了下来。
父亲今年八十有三,上个世纪,在农村干了20多年的支部书记。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于公家的事,认真、原则,讲求尽善尽美,经常是起早贪黑,奔波在工地上、田间地头上、大小会议上,每次回来,母亲都会埋怨他。工作狂再加上嗜烟如命的癖好,给父亲的身体带来极大的伤害,尽管后来把烟戒了,可还是患上了个气管炎、肺气肿的老毛病,现在他走几步都要歇歇。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父亲曾有着伟岸的身躯。每到寒假,父亲到县城开会时都要顺便把我带来洗澡。父亲的大手轻轻地在我身上摩挲,父爱就这样从他的指尖汩汩地流进我幼小的心灵。我顽皮地在水中尽情嬉戏、玩耍。小时候父亲带我洗过多少次澡,给我搓过多少次背,已记不清楚。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如山的父亲竟慢慢的老了。记得好几年前,我突发孝心,要带父亲去洗澡,他却不肯,说身体虚弱、怕“晕堂子”,又怕人家看到他那消瘦的样子。在家人的一再劝说下,父亲终于答应和我一起去洗澡。在浴室里,看着他那嶙峋的脊背、佝偻的身影,我心里陡然一酸,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埋怨岁月的无情,真的不敢相信,时间能从一个人身上抽走那么多青春,改变那么多精神和容颜。
打那以后,每次带父亲洗澡时,我都是小心翼翼,深情呵护,帮他脱穿衣服,为他披上一件厚暖外套,以防着凉感冒;出来进去领着他,怕他滑倒摔着。考虑到他身体较为虚弱,我先让他在适宜的水温里泡泡,暖暖身子,然后轻柔地给他洗头、搓背、打肥皂,我知道,他感受到了儿子轻柔的手掌传递给他的那种战胜衰老的强大力量,我们的爱就这样细密而连绵不绝。我经常想,每个人不管在什么年龄段,都要有亲情和责任,只有依靠这种亲情和责任,生活才显得温情,生命才显得美好。
多年来,不仅在周日,只要晚上有空就去看看父母,已成为我约定俗成的规矩,有时侯工作很忙,我还是努力挤点时间前往。白天没空,哪怕是到了晚上,我还是要到父母身边站一会儿,说几句话,这样心里也才觉得踏实。父亲有时候见我工作紧张,就说:工作要紧,别影响工作,可我心里知道,他老人家的心里装着的仍然是山一般的父爱,他爱自己的子女,可他更为子女能为他尽孝而高兴。为此,我常常对老人家说:工作再忙,陪陪你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有一首歌《常回家看看》唱得很好。老人需要的不是锦衣玉食、豪宅名车,其实只要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一句问候,一个搀扶,或是几个小时的陪伴,足以让他们感受慰籍和幸福。每个人都有年老的时候,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能主动去老人身旁,与他们多聊聊天,讲讲自己身边发生的事,老人就知足了,也是给自己的孩子做个榜样。(邳州农商行 陈伯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