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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散文:《秋分时节石榴红》

    更新时间:2018-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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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生老家的自留田上,长着两棵石榴树。农历五月初,两棵树上会不期而遇绽放出火红的石榴花。记得公公说过,有一年石榴开花的时候,老战友县文化馆蔡主任来赏花,午饭时一起喝酒,蔡主任呷了几口酒便诗兴大发,吟出了“榴树翠枝挂丹萌,绿衣衫,红绡隆……”的词句,据说这首词在省级文学刊物上发表,后来还得了个二等奖。

当年,老爷子是有头有脸的国家干部,做过几个公社和县直单位的“一把手”。尽管做了“头头”,但仍保持着庄稼人的那种纯朴,对小菜地上长瓜茄萝薯、梅杏桃李情有独钟。那年春上,他去赶集,碰巧看到了石榴树苗,觉得石榴在当地果园中难得一见,就花六块钱买回了两棵石榴苗,回家后乐呵呵吩咐婆婆栽好。我的婆婆,她虽写不出有关石榴树花啊果啊的诗或词什么的,但她却是这两棵石榴树成长的呵护人、见证人。

这两棵石榴树,在我先生老宅门前小路的东西两侧,距路约摸六七米的位置,遥遥相望,被邻居们称为“姊妹树”。从外观上看,两棵树差别不大,同样深绿色的小碎叶,火样的红花,英姿勃发。但她姐俩的内涵截然不同,一棵的果实甜滋滋的,另一棵却是酸溜溜的。

秋分时节石榴红。两棵石榴树挂满了沉甸甸、红彤彤的果实。婆婆手拿剪子,小心翼翼地把石榴剪下,分别放在两只竹篮中。其实,我这个“外客”,也搞不清究竟哪只篮子里装的是甜果。我随手拿了只大石榴掰开,里面嫩酱色玛瑙般的石榴籽,晶莹剔透,诱人垂涎。可剥几粒放进嘴里,其酸无比,直酸到了舌根,嘴里唾液陡增,好不容易把它咽了下去。

婆婆见状笑着说:“怪我不好,酸劲钻到心里头了吧!喏,这只篮子里是西边这棵上的,甜呢。”我从小篮子里抓了一个,掰开后把肉籽往嘴里一塞,抿嘴品尝,果真甜甜津津的,就说:“真甜!这次多带几只回家,让儿子吃个够……”“小孩子肠胃细,最多吃半只,多吃了会上火呢!”婆婆虽只有初小文化,但在生活方面比我懂得多,是我的良师。

记得一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想到了石榴树,我买了几斤复合肥带到老家亲手给石榴树“喂料加餐”,不知咋的,我撒肥时给甜的那棵树多撒一点,而长酸果的树意思一下算事了。可过了三个多月,再回乡时看到那棵酸石榴树遭我待见后,仍心胸豁达,依然长得和甜石榴一样的苍翠欲滴。倏地,我感悟到:人生也是一样,即使有人漠视你,你也无需自卑,要张扬个性,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

又到秋分时节,石榴红了。我带着儿子回先生老家,收获果实,分享喜悦。采摘了两篮子石榴后,我和先生忙着拣菜洗菜,淘米烧锅,张罗中饭。婆婆抱着孙子挨着桌子坐下,老人家掰开一只甜石榴,里面的籽多半是浅黄色,少部分是淡黄色的,而酸石榴的籽是嫩酱色的,好似一颗颗红宝石。我儿子吃着奶奶剥出的红石榴籽,酸得口水直流。公公笑着说:“看事情和吃石榴一样,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深层的东西,才能懂得真道理。”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上世纪90年代中旬,先生的弟弟、妹妹也都考取了高等院校,毕业后外出工作了。全家离开了老宅,离开了养育他们的那片土地,进城居住。那两棵石榴树是否安在?我也不得而知,但心里头总有一丝悠悠的念想和牵挂。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甜甜的石榴含有维生素C、维生素B族及糖类,而酸的石榴生津止渴、益智醒脑。人生不是如此吗?日子有甜蜜的,有时也会有酸涩的。酸甜交融才是人生真滋味。

石榴树虽与我远去,但每年秋天我总要去果品市场或超市,买上几只石榴。由于分不出甜酸的果实,就挑上几只浅红色不完全成熟的果子作酸果!回家后,我各自掰开一只,品尝酸甜的滋味,回味已远去而美丽的时光,感受到了甜的舒心和酸的清醒。

       (盐城农商银行 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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